AI+机器人=人类的延伸
“凡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”臻迪集团创始人兼CEO郑卫锋这样来形容今天的世界科技发展趋势。
过去十年,智能手机的出现几乎取代了收音机、手表、相机、纸质刊物、甚至钱包,那么未来,手机会被什么取代呢?或许这个答案并不是唯一的——可以是无处不在的云,也可能是AI主导下的某一项全新的品类。
2009年成立的臻迪集团是一家以人工智能技术为核心的高科技企业。自2016年从企业级市场向消费级和专业级市场转向后,因为相继推出全球首款蛋形无人机、消费级水下机器人、全球首款钓鱼机器人而颇受关注,尽管外界总喜欢把臻迪称之为无人机公司,但郑卫锋对此并不认同,在他看来,无人机本身只是机器人的一个分支,而臻迪要做的,是人类的延伸。
“我最大的想法就是创造一个新的工具,开创一个全新的品类,这个品类是能够把人的能力延伸的。比如说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,能上天能下海,能把人的眼睛延伸到几公里之外,能把人的手延伸到几公里之外。”
臻迪集团创始人兼CEO郑卫锋
“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。”
就在今年4月,臻迪推出的水上机器人“小海豚”(PowerDolphin)斩获“2019美国爱迪生发明奖”的最高荣誉金奖,这也是中国企业首次收获有着“科技界的奥斯卡”之称的爱迪生奖中的最高奖。对此,郑卫锋直言:“没想到。”
事实上,这绝非偶然。早在臻迪创立之初,郑卫锋就有了做“能上天、能入海”的机器人的想法,因为“人类最想探索的就是天空和海洋”。
2015-2016年,中国消费级无人机市场规模一路疯长,虽然更多涌入其中分羹的企业只是新瓶装旧酒,但厮杀不可谓不激烈,血海之中,臻迪推出的PowerEgg蛋形无人机在清一色的四旋翼无人机里显得有些“另类”。
2017年,臻迪将目光投向了还未有人涉足的水下市场。水下机器人PowerRay小海鳐在CES展上首次亮相,除了让水下摄影、可视化钓鱼、沉浸式水下体验成为普通人的触手可及,也让很多人产生了疑惑:“万籁俱寂”的水底世界能有多大的市场?
现代商业社会时常存在着一种悖论——将入局者的多少与该市场是否有前景划等号。表面上看,资本、企业一窝蜂的涌入似乎让市场生机勃勃一派繁荣,可一旦红利被吞噬殆尽,资本迅速离场,企业如雾都孤儿,空留一地喧嚣。至于说那些未曾验证过的“苦寒之地”,向来是鲜有人愿意靠近的。
“水底世界能有多大的市场?”这在两年前或许还不是郑卫锋首要考虑的问题,因为彼时的臻迪更希望解决的是如何克服水中巨大的阻力,让机器人跑得更快;如何不依赖其他通讯技术来完成图传;如何在没有坐标的条件下实现定位;是否可以脱离有线……他们需要更大的改变。
2018年,臻迪带着彻底无线的“小海豚”重返CES,这次,他们决定让机器人在水面上飞驰,搭载220°双关节4K相机的小海豚可以同时满足水上、水下的拍摄需求;没有了物理线缆的牵绊,小海豚的航行速度高达4.5m/s,无线控制距离达800m,遇到险情可实现快速救援;浮出水面的小海豚一方面可以对接到GPS地图系统,从而实现路径自动规划和自动扫描,另一方面,其水下的部分还可以测绘水下地形,以数据化和可视化的形式为用户提供准确的水下信息。往小了说,“小海豚”可以帮助游艇规避暗礁,不过郑卫锋还有更大的野心:“目前陆地上有地图,但水里还没有免费的‘水图’,如果未来我们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一个云,让它也能免费的话,那么何乐而不为呢?”
所以我们也就理解了名不见经传的“小海豚”凭什么能摘下爱迪生发明奖的桂冠。简单来说,作为一个有着无限可能性的人工智能产品,这是在消费级市场人类第一次完成水面上能力的延展。
回过头来看,臻迪这一路走得近乎执拗,如果前方已经被人踏平,那就换条路来走;既然有那么多难题还没有答案,那就去克服它。而这背后的基础逻辑非常简单:只关注用户的痛点与技术发展需求,而非竞争对手的动作。
“不要讲是不是中国公司,我们是解决用户需求的全球化公司。”
现在再来回答两年前的那个问题,郑卫锋列了一组数据:全世界钓鱼人群有10亿人之多,在臻迪的市场调研中发现,仅在中国,酷爱钓鱼的深度用户就有两千万;至于世界各国的游艇拥有量,尽管中国登记在册的个人游艇只有五千艘,但放眼世界,美国有两千万艘,欧洲有一千九百万艘,日本有六百万艘……此地无人经停,但此地何其精彩!
这也给了我们另一个启发,有时候在国内迅速崛起的商业模式或产品技术,在国外并不适用,共享单车出海集体被“劝退”就是最好的例证;反过来,国内少有人涉足的领域,或许在世界范围内有着更广大的市场。我们时常会被自己有限的认知圈禁了视野,镜头拉远,才能知道手里摸的是萝卜还是象牙。
随着现如今信息技术将一切变得扁平化,时间和空间被持续压缩,过往的渠道优势不再。换个角度来说,新一代的高科技公司必须要走到世界前列,才有继续上升的空间。而在全球化竞争中,想要获得世界的认可,看的一定不是产品背面的“Made In China”,而是看企业是否打造了全球化的品牌、是否建立了一个全球标准的服务体系和全球质量标准的产品体系。这也是为什么郑卫锋要坚持创造一个全新的品类,因为通过原创一个品类,占据先发优势建立行业壁垒,就能够决定自己的世界地位。
实际上,在这盘国际化的大棋中,臻迪早已落子,并建立了足以支撑全球技术研发和配套服务的体系。截至去年,臻迪的产品已经销售到91个国家和地区,全球有着包括日本软银(Softbank)、香港移动通讯(CSL)、百思买(Best Buy)等在内的50余个合作伙伴。
创新者的天空之境
不难看出,近年国际权力的形成与转移,通过各国之间比拼科技实力来实现的意味越来越重。执行力极强和勤奋,是中国人的传统优点,“但是中国真正缺的是什么?创新精神。”
这里所说的“创新”,并不是指单纯的在商业模式上做做文章,或在其他企业的现有成果上升级迭代。就目前来看,对郑卫锋和臻迪而言,模式创新、降低成本、走向上市这些都不算难。“我现在走下来,觉得最难的事情,就是创造一个品类。”
在一个垂直品类里,短时间内很难有特别大的突破,而突破性的创新,一般都是在新创品类中通过不断技术跨界来实现的。就拿无人机来说,臻迪一手包揽了包括图传、相机、飞控、导航等在内的十几个方向。但每一个方向其实都有相关企业在做,那么在这个社会分工明确的时代,为什么臻迪不做整合?
“因为产业链太新了。”
消费级无人机市场近两年才开始步入正轨,水中机器人更是臻迪一手发掘。与之相关的技术公司此前大多是做to B业务的,C端的市场才刚刚形成,在林立的专业壁垒面前,与其将成本消耗在购买别家技术上,不如投入到自身的研发上。郑卫锋做了一个简单的类比:就像当年的IBM,市场形成初期,显示技术、磁盘、操作系统也都是IBM自己做的,而到了戴尔时期,产业链变得成熟了,才开始大谈特谈模式的创新。
事实上,2009年初创时期的臻迪也是从B端起家的,包括可在海拔6000米工作的无人直升机PowerCopter、可连续飞行12小时的固定翼无人机等,被广泛应用于农业植保、电力、测绘、石油矿产、警用、救援等多个领域。但郑卫锋表示,做企业级市场难度远没有服务C端的大。直升机、固定翼等等看起来很复杂,但其实已经形成了成熟的产业链,而到了C端,要在尽可能小的体积上去配备市面上几乎不存在的装置,还要降到极低的成本,“这就逼着我们自己做技术”。
臻迪在全球多个国家设立了研发中心,从表面上看,臻迪已经有千余项专利,除此之外,还包揽了iF设计金奖、IDEA金奖、红点最佳设计奖、日本优良设计奖世界四大设计奖。但每一个创新者的背后,创新和失败之间几乎是要划等号的,不过在臻迪,“我们可以把失败当成资本来讲。”郑卫锋笑着说道。
2018年11月1日,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京召开民营企业家座谈会并发表讲话,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国家最高元首和民营企业家的座谈会。郑卫锋正是参加这次座谈会的四十多位民营企业家代表之一。对于民营企业发展面临的问题,总书记从减轻企业税费负担,解决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,营造公平竞争环境,完善政策执行方式,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,保护企业家人身和财产安全等六个方面开出了“药方”。郑卫锋不胜激动地说:“您给我们信心了。”总书记回应道:“我就是来给你们信心的。”
“中国未来的力量一定是创新的力量。”这是郑卫锋会后的感悟。
“什么是路?就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,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。”
如果把人类的创造历程写成史书,往前追溯一千年,郑卫锋认为如今大部分赫赫有名的公司与企业家都不会被写到里面,乔布斯和埃隆马斯克或许是唯二应该被写进去的两个人,“因为他们是时代的革命者、缔造者”,什么样的人或企业才算是时代的缔造者呢?“典型的标志就是TA有没有缔造一个品类,此后,所有人都在跟进。”
郑卫锋坦言,臻迪自然是希望被写进这部史书里的,因为那才是伟大的发明者,那才是改变人类的人。“我曾经在公司管理会上开玩笑,我说等我哪天真的say goodbye了,在我墓上放一个PowerEgg、一个小海鳐,再放一个小海豚,我就觉得值了。至少这个星球上,有人第一个做出来了蛋形无人机,第一个做出来能量产的水下机器人,第一次做出来能在水面和水下工作的像海豚一样的机器人。”
“我觉得我这辈子不会退休,当我年龄大了,干不动了,就去投资和帮助年轻人,甚至未来也有可能去给人讲讲整个的心路历程。我犯过的错(年轻人)别再犯了,也是一种快乐的事儿。至少我现在交了十亿学费了,这个星球上能交十亿去做研发的人也不算太多,这也是我的一大财富。”顿了顿,郑卫锋继续道,“你能帮助别人其实就是很快乐,这不就是人生嘛。”
企业家是孤独的决策者,亦是狂热的梦想家。站在今天去看历史,我们很容易就能总结出规律,并轻易评判孰是孰非;但站在今天去看未来,一切都是未知的,而那些改变了世界的壮举,无一不是出自曾经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。
若说天下英雄谁敌手?用郑卫锋的话回答:“Who knows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