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把互联网想简单了——互联网弦论系列谈之一

2018-06-25 eNet&Ciweek

5月25日,智酷沙龙举办了我的新书《网络经济:内生结构的复杂性经济学分析》(以下简称“《网络经济》”)的分享会。会上,中国财富出版社总编刘刚称我的书为经济学的“弦论”。他说这本书是作者20年来观察研究互联网的集大成之作;不过,他没有看懂,估计能看懂的人也不多,虽然如此,出版社还是看中其价值,支持出版。

我首先感谢出版社注重社会效益,出版这本让人“看不懂”的书。这是第一本用图论写成的网络经济学。图论在数学界,也是少数人研究的专门之学。因此“看不懂”对一般人也许是正常的。不过,互联网需要一本“看不懂”的书。因为流行的那些看得懂的书,把互联网想简单了。

我曾跟围棋世界冠军下过一盘,局后问,我错在哪一步。从他指出的问题我明白,不是哪一步错了,而是根本就没下对过。从头错到尾。而此时,我已身经几万盘战斗,在正式比赛中也多有斩获,自以为对围棋很了解。现在许多人,自以为对互联网很了解了,到处指手划脚。但在我看来,就跟我下的棋似的,说(下)出即是错。但他们自己不觉得。

这说明什么呢?说明由于某种整个一代人都无法克服的时代局限,我们都可能把互联网想简单,从而已经没有机会真正了解互联网了。今天互联网才发展20年,有人(包括我自己提供的这一版本)妄称搞懂了互联网。可工业革命发生100年时,全中国有一个人敢说真正懂了工业化是什么吗?所有人都以为很懂,但说出即是错。比如,张之洞说,“中学为体,西学为用”,错;孙中山说……,错,陈独秀说……,错!从头错到尾。直到他们老死,都没有真正触及那个“看不懂”的正确。

当你真正像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一样,“看”到了那个规律的时候,那种感觉将是神奇的。你会相信,头顶三尺有神明,会有一个不以领导讲话、权威教材的意志为转移的道,在不言不语地运转着头顶的星空,掌控着万象。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。

我这番话,被刘刚善意地说成是帮他推销这本书:看不懂,也要买。不过,我说的是我真心的感觉。

王俊秀的评论很到位。他说,这是两代人的感觉。启蒙运动那一代人类,思考的是理性;当今这一代人类,思考的是与理性相反的复杂性。当今所有的思想潮流,都共同朝向同一个方向:复杂性。这就是我说的那个“道”的方向。我说我们把互联网想简单了,是说我们把互联网从一种复杂性,理解为相反的简单性(比如集中控制,自上而下)。

《网络经济》的副题是“内生结构的复杂性经济学分析”。当我“看”到(至少是自以为看到)那个“道”时,我感觉好像哥白尼发现了星空的结构。“内生结构”,就是我看到的作为时代潮流的复杂性的内在逻辑。

如果你也“看”到这个结构,会感到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震撼。这是一种宇宙的底层架构。我发现:今日网络中发生的一切,与物理学中从牛顿力学转向霍金的弦论所发生的一切,几乎是同一事件,在细节上都极为相似。今日经济学因网络经济而发生的改变,与物理学中从牛顿力学转向霍金的弦论所发生的一切,几乎是同一过程,在细节上都大同小异。用这个尺度看BAT(或ATM),就好像用天文学尺度看国家一样,小得不如一粒灰尘。他们不是决定性的力量,而只是在恐惧中善于体会这种力量的人。

这就是刘刚说的,《网络经济》是经济学的“弦论”。新书分享会上,我没有展开这个话题。在《网络经济》中,我也很少提及“弦论”本身。我准备用一个系列,来谈谈这方面的发现。

大的背景正如俊秀所说,当代人类在各个领域,都在同步发生一场与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相对偶的逆转性上升趋势:如果说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的总趋势,是将人类由复杂系统拉升向简单系统;今日的趋势相反,在将人类由简单系统拉升向复杂系统。今天的互联网放在这个背景中看,只是这一更大趋势的一部分。

我个人的一个惊人发现是,拿互联网当枪使的那股背后力量,与霍金说的支配宇宙的弦的力量,在哲学上是同一件事,而不是不相干的两种道理。不光我有这种想法,业内关于平行宇宙、量子纠缠的不断发现,也在更实证地说明这一点。

这使我产生了一个新奇而大胆的想法,把互联网经济规律,与物理学弦论的规律,进行比对研究,发现其中的联系。对于不探究背后力量的人来说,它注定是“看不懂”的。但一旦看懂,你会有一个巨大收获,这就是,天旋地转的互联网,在你眼前瞬间变得清彻透底。

它可以解释一系列发生在互联网上的神秘现象:为什么在网红经济、粉丝经济背后,利润产生的结构洞(structural holes)规律,与黑洞遵循的规律,在数学上会惊人相似?马云、马化腾各猜透一半的互联网玄机,为什么可以像相对论公式那样,直接用高度概括的统一场理论点破?……

写完《网络经济》后,回过头来想这一切,俊秀说的话,渐渐变成了一条解释线索。原来,在这股神秘力量支配下,全人类早就一起往同一方向,共同动了起来。

第一个醒来的是物理学,率先完成了从牛顿力学向当代物理学的转变,标志就是,从原子(粒子)向弦(波)的转变。在实体世界(更不用说实体经济)中,首先看到了复杂性这种宇宙力量。弦论所说的弦,只不过是复杂性的一种隐喻,它是复杂性赖以托胎的胎体。互联互通、关系、经络等不可证实证伪的现象,都隐藏其后。

数学是一个半梦半醒的学科,醒的那一半,是丘成桐为代表的那一部分,它利用拓扑(同时也是网络的结构)理论,帮助物理学定位了弦的位置。我在上一个系列(路由系列)中提及的《论语》,从头到尾讨论的,就是人际关系意义上的弦。就是藏在微信背后的那种少有人发现的(包括腾讯自己也没有清晰总结出的)多维时空机理。我在《网络经济》中运用的图论,是“醒来”的数学。它像量子力学一样,建立在波粒二象性基础之上,专门述说网络的故事(图论在数学界内部被称“网络”论)。图=点+边。相当于节点加互联互通。其中的边(互联网称链接),对应的就是物理学中的弦。 

在社会科学中,除了经济学之外,所有学科都正在醒来,标志就是都集体转向了复杂性理论。当前复杂性理论的最前沿,是两门以“点+边”为基础范式存在的学科,一门是网络科学(派生出人工智能、大数据等小跟班),一门是社会网络分析(SNA),用于分析网红、社交体验的规律。

如俊秀指出的,如果仅是一个人、两个人在动,属于偶然,全人类近百年一起在往一个方向上动,就不是偶然的了。对比各学科,赫然发现一个规律,所有学科(不如说是人类的深算思考) 都在从原子范式,转向关系范式。从只从节点看世界,变为加上边之后,从网络视角看世界。无一例外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个系列,以弦为主题的原因。

经济学惨一点,至今相比物理学落后了一大截。公认只相当于牛顿力学水平。属于叫都叫不醒的学科。直到相当晚近,才有人思考相当于量子力学水平的问题(如行为经济学)。《网络经济》希望借助中国的冠军实践,能在弦论的水平归纳和提出网络经济的核心问题:网络何以可能。它是科斯命题(企业何以可能)的反命题。其中可以获得的实用知识是:企业只有像海尔那样解构企业,日子才能过得更好受一点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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