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务化生产率之谜
2014-07-28
eNet&Ciweek
7月,中国人在屏住呼吸,期待一个跟中国命运无关的时刻到来,在那一刻足球世界杯冠军将准点产生;然而,另一个跟中国命运有关的时刻,在无人关注情况下同时到来:以工农业GDP份额首次跌下50%为标志,中国越过工业化高峰,迈入了信息经济的新时代。中国开始加速冲向经济领域的大力神杯。
国家统计局7月3日公布数据显示,我国服务业在GDP中的占比继去年首次超过了制造业,达到46.1%,2014年1-5月份,服务业增加值占比突然进一步大幅提升,达到49%,占据半壁江山在即。这是可能永久改变中国人生活的事件。耐人寻味的是与之相关的另一组数字,一是近年来GDP增长速度一直在下降(2013年我国GDP增速7.7%,2014年一季度 GDP同比增长7.4%);二是同时的就业数字逐年上升(“去年我们原来计划是新增就业900万,结果完成了1300万。今年一季度的就业情况比去年还稍好一点,最重要的就是服务业加快了发展。”)。
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中国的经济学家没有实实在在告诉我们这些事实背后的一个真相:第一,世界各国服务业比重上升的过程,同时就是GDP增速下降的过程,因此中国伴随服务业比重上升而出现GDP增速下降,是一件正常的事,是一件好事;第二,与他们整天给我们灌输的GDP增速下降必伴随失业上升的逻辑相反,现实是GDP增速下降反而导致就业上升。直接说开了吧,一些经济学家心存GDP情结,念念不忘的还是工业化的逻辑。
而由这两点实践构成的悖论,就是“服务化生产率之谜”。据鲍莫尔研究,服务业占GDP比重上升,但导致GDP增速下降,主要是因为,一方面服务相对价格上升较快,使服务业占比上升;另一方面,服务业的生产率增长速度低于制造业的增长速度,所以又导致GDP增速下降。这就是著名的“成本病”理论。
更基础的原因在于差异化的经济性。服务业以及服务化(包括制造业服务化、农业服务化和第三产业的体验化)的本质是提供差异化价值,差异化(由于个性化)从需求方面,起到拉高价格作用,使服务变得经济;而差异化(由于非标准化)从供给方面,又起到拉升成本作用,使服务变得不经济。
但信息化的发展,实际上正显著改变“成本病”的技术经济条件。鲍莫尔的合作者潘泽提出的范围经济理论,就从成本方面,论证了从差异化不经济,变为差异化经济的条件(如针对多产品均摊固定成本)。信息经济的实践进一步发展了范围经济理论,证明,利用资产可复制特性,对产权进行归属与利用两权分离的双层经营,分别以平台层免费,应用层收费,中间以API相联接的方式经营,通过分摊平台固定成本(FC),在报酬递增区间,就可以有效实现“越差异化,边际成本越低”的创新。
信息化的特殊本质就在于低成本差异化(越差异化边际成本越低),因此正如黄少军早在2000年就指出的:“现代社会服务化的本质实际上是‘信息化’”。这样一来,我们忽然从产业层面明白一件事:信息化=服务化。它们描述的是同一个对象。只不过前者更侧重从人与自然关系(技术)上立论,后者更侧重从人与人关系(商业)上立论。我们明白的第二件事是:服务化相反于产业化。产业化是工业化的产业方法,服务化是信息化的产业方法。例如,农业产业化指的是用工业化方式从事农业。二者区别在于,产业化追求的是效率,途径是规模经济化(即所谓社会化大生产);服务化追求的是效能,途径是范围经济化(包括基于数字化平台和生态条件的个性化、定制等)。
最近,国务院首次将服务业,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定位为调结构、稳增长的重大措施。
说明在从经济运行的整体逻辑上来定位服务业,推动产业向微笑曲线上游提升。希望将信息化也纳入同样的整体逻辑,从“服务化的本质实际上是‘信息化’”高度进一步认识问题,解决问题。